蒋纬国是谁和谁生的(蒋经国·蒋纬国·戴安国·金定国的故事3——三兄弟换子结亲)

发布:2023-02-28 13:06:45

金政出生后,金公馆里添了喜气,也添了许多繁忙。上上下下都围绕他转,他成了这幢房子里的轴心。

谭郁芳对儿子亲自照料,日夜不离寸步。小金政体弱多病,一会儿感冒发烧,一会儿腹痛肚泻,把一家老小折腾得不轻。谭郁芳.本来就多愁善感,加上主事的先生不在身边,心事倍增。儿子稍微,多哭几下,她都会陪着掉泪。可怜她这个千金小姐,何曾受到这么多的惊吓和操持,积劳成疾,染上了当年极难医治的绝症——肺结核。若不是担心传染给金政,她还不肯去住院治疗呢。

谭郁芳住进崇仁医院,一颗心仍挂在儿子身上。好在医院离家不远,佣人们一日三报,告知孩子的衣食起居。说也奇怪,这孩子离开母亲跟了奶妈之后,反而很少吵闹,身体也硬札了。谭郁芳闻说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张静江、蒋介石、戴季陶少不了常去医院探望。然而郁芳深明大义,知道丈夫此行事关重大,坚决不让他们将她生病住院的消息告诉金诵盘。

六月里,当金诵盘终于从广州回到上海,来到妻儿身边时,小金政也有十个月了,而谭郁芳的病症日益加重了。

金诵盘是随孙中山先生一起抵达上海的。原来,一九一八年六月,广州的非常国会被旧桂系军阀操纵,他们阴谋改组军政府,阻挠中山先生领导的护法斗争。六月二十六日,中山先生愤然宣布辞去大元帅职务,并发布通电,痛切指出,“顾吾国之大患,莫大于武人之争雄,南与北如一丘之貉。”失望之中,他与随行的志士仁人们一同登上日本“近江丸”号轮船,离开广州回到了上海。

丈夫的到来,使躺在病榻上的妻子有了生的希望,心情也逐渐开朗,不必再两头挂牵。金诵盘亲自给谭郁芳打针拾药,采取中西药结合的方法进行治疗。月余之后,谭郁芳的病情便明显缓和了。金诵盘将她接回家中静养。

金政怕生,第一次见到父亲时吓得哇哇大哭。无论奶妈怎么哄说,他就是不让父亲抱他。母亲从医院回家后,他更加不要父亲,整天吵着要妈妈。金诵盘为了减轻妻子的劳累,有一天只好叭在地上学狗叫,又让儿子骑在背上,逗得金政咯咯直笑,这才缩短了父子问的距离。从此,这档游戏成了父子之间的“保留节目”,亲切感也逐渐浓烈起来。正在康复的谭郁芳,也有了更多的时间休养生息。

儿时的金政;虽生长于钟鸣鼎食之家,却很少有无拘无束的快乐。母亲自从经历那次绑架以后,胆子越来越小。她自己很少出门,也不允许佣人们带儿子出门,就连金诵盘要带儿子出去拜访亲友,也很难获得批准。有次金诵盘带了小金政去隔壁张家,一会儿功夫,谭郁芳竟打了两个电话去问长问短。她将这个儿子视作生命,甚至远远超过她自己。因为她从丈夫口中得知,她不能再生养——结核病使她失去了生育能力。

小金政几乎就是在大人堆里长大的,一屋子数不清的佣人听差,都会弯下身子来同他讲话。来来往往于他家的,还有许多革命党人。

中山先生抵沪后,许多追随他的仁人志士也纷纷汇集上海。金诵盘的家,一时也成为众人聚会的—个场所。小金政时常看见一大帮叔叔伯伯聚在他家的客厅里,慷慨激昂地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或者三三两两,静坐在父亲的书房里i通宵达旦地密谈。他从小;认识了不少闹革命的叔伯们,比如朱家骅(后任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长、国民政府教育部长)、还有陈立夫、陈果夫、张治中等人。当然家中的常客还是蒋介石、戴季陶和张静江。

在父辈的朋友中,小金政与戴季陶最亲近。戴季陶每次到金家来,总不忘记给小金政带一件小礼物,或是一件小玩具,或是一副积木,等等。每次,他都将小金政抱在膝上,讲讲故事或者出条谜语让他猜,逗得小金政与他十分亲热。这个大朋友的到来,使没有人玩耍的小金政解去了不少童年的孤独。

有一天,戴季陶领着金政在花园里捉蟋蟀,一连翻了好几只大花盆,想从湿润的泥土中翻出虫子来。正玩得忘情,戴季陶“哎唷”一声,手指被花盆的碎片划破了。鲜血滴落在地,小金政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连连问,“戴伯伯,你一定很痛噢?”还拿出条小手绢给戴伯伯包扎.

“不要紧,一会儿就好了。”戴季陶包扎完后,抱起金政,心中很‘.F感他的懂事,动情地问他,“申弟,给戴伯伯做千儿子好吗?”

“好的。”小金政说,“不过你以后一直要和我玩,你答应吗?”

戴季陶伸出手,“来,我佃拉勾t”

这天晚上,小金政问父亲,“戴伯伯要我给他做干儿子,可以吗?”

“由你自己决定吧。”金诵盘还告诉儿子,“蒋伯伯也要你做他的干儿子呢。”

小金政略有所思,大人似地说,“我不喜欢蒋伯伯,他一天到晚虎着面孔,喉咙老响老响的,吓人噢!”

“小鬼头,脑筋倒不少。”

金诵盘笑着一想,蒋介石的特征倒是被他捉得蛮准的。小金政又问:“爸爸,戴伯伯没有儿子吗?”“有啊!”

“那他为啥还要我做干儿子?”

小金政问题很多,做父亲的缠不过他,只好据实回答。金诵盘说,“戴伯伯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湖州,小儿子送给了蒋伯伯作养子,他现在身边没有小囡。”

“那么我就给他做干儿子好了。”说着,小金政又闪着眼睛发问,“戴伯伯为啥要把儿子送给蒋伯伯呢?。

“小孩子家不要问得这么多。以后你长大了,爸爸再告诉你也不迟。”

这—夜,小金政躺在床上许久没有睡着。他翻来覆去地在思想,“戴伯伯这个人真怪,自己养的儿子送给别人,又要了别人的儿子给他作干儿子……”

许多年以后,金政才从父亲口中知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蒋纬国是谁和谁生的(蒋经国·蒋纬国·戴安国·金定国的故事3——三兄弟换子结亲)

原来,戴季陶追随孙中山先生去日本东京时,因病去一家医院诊治。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位年轻貌美的日本女护士金子。金子是日本平民,当时的平民没有姓只有名,所以金子亦无姓。不久两人堕入情网,同居数月后,戴季陶便返国参加反袁斗争,忍痛分离。金子于一九一六年十月六日生下—个儿子,但不幸产后染上绝症,不久就去世了。临死前,金子将婴儿托给友人三田纪三郎,并请他设法寻找孩手的父亲戴季陶。三田纪三郎后将孩子从东京带到上海,在环龙路一号中华革命党事务所里找到了戴季陶,并告诉他,金子死后葬于东京郊外的青山墓地,望他日后有机会再去日本时去坟上烧-炷香。

戴季陶痛失情人,心中固然悲痛,但孩子来得太突然,也令他很感棘手。若马上将其领回寓所,定会遭到太太纽氏的非议。戴季陶一时无奈,只好与弟兄们商量。此时,金诵盘新婚不久,太太已有怀孕的兆头。蒋介石便说,“我来抚养吧,把孩子交给我!”

蒋介石在老家溪口有原配夫人毛福梅,生有一子,名建丰。但他长年在外闯荡,很少返家。反袁之役失败后,他逃到陈英士府中避难,与陈家娘姨姚怡诚一见倾心。后经陈英士做媒,将姚许配给蒋介石作侧室。两人还去日本旅行结婚。月余之后返回沪上,定居于上海法租界贝勒路三百六十九号。姚怡诚不能生育,所以蒋介石领回一个男孩后,她不仅不反对,而且欢天喜地尽心抚养,并将孩子看作她与蒋介石之间的一个感情纽带。数月之后,蒋介石与小孩也有了感情,便向戴季陶指出,这孩子算我的了,你可不能再要回去。之后,在给母亲王采玉的家信中,蒋介石也十分高兴地告诉说,“我已有了第二个儿子,取名建镐……”北伐战争结束后,蒋介石权重一时,便重新修葺他的故居,并以两个儿子名字中的一“丰”和“镐”来命名,故曰“丰镐房”。

金政过继给戴季陶的过继仪式,是在金政四周岁生日时举行的。

这天一早,母亲就替小金政换上了崭新的白色衬衫,配一条红色的斜纹领带,脚蹬一双黑皮鞋,将他打扮得清清爽爽,格外齐整。然后,金诵盘与谭郁芳领着儿子,乘上轿车,去了戴家。

戴家就在同益里中,距金家很近。小车三拐两拐便到了。他们进门时,戴家男仆还在门口燃放了焰火和炮仗,以添喜庆的气氛。小金政听见乒乒乓乓的爆竹声十分兴奋,挣脱母亲的手,也要去放炮仗。佣人们不敢给他,都怕伤着金家参少爷。但金政非要放一枚才肯进戴家。结果,只好由佣人手举小爆仗,让小金政举香去点。爆仗响了,金政却没有听见爆炸声。原来,害怕出事的母亲,早已将他的耳朵捂得严严实实。

过继仪式在戴家佛堂举行。戴季陶信奉佛教,因此家中设有佛堂。佛堂内,香烟缭绕,明烛高照。香案正中,供奉有消灾延寿药师琉璃光佛,左侧是除盖障菩萨,右侧是虚空虚菩萨,亦称“东方三圣”。

此时,戴季陶夫妇也穿戴一新如一个穿浅色长衫,一个着丝绒旗袍,喜笑盈盈地分坐于香案两侧。

小金政在母亲的指点下来到他们面前,喊一声“寄爹”之后,朝戴季陶叩了三个响头。随后,再叫声“寄娘。给戴夫人纽氏叩了三个头。寄娘望着聪明伶俐的过房儿子,心中不胜喜爱,一把抱起,左右端详,连连称赞着。寄爹则将一只金锁挂上了他的脖子。金锁有一两二钱,正面有双龙嬉珠图案,背面则刻着“前程似锦”四个字。

“申弟,寄爹送给你的长命锁,喜欢吗?”戴季陶问道。

小金政双手托着胸前的金锁,说,“寄爹,就是太重了,重得来头也抬不起来了。”

小金政的话,讲得戴季陶夫妇眉开眼笑,心花怒放。前来捧场的戴家的亲朋好友也跟着喝彩,都说这小囡是个人精,长大后必定有出息。

“季兄,让你太破费了。”金诵盘有些不过意地说。

“诵盘,小意思啦,大家自相相。”戴季陶兴致很高,便拉着蒋介石和张静江,“走走走,打麻将去。”

金政一听打麻将,对寄爹说,“我也要打!”

季陶笑道,“等你长大,陪寄爹打。”小金政却吵着要上席,代寄爹摸牌。大人们也只好由他。谁知季陶上来就自摸一副,开心得嘴也合不拢来。揽住小金政坐在膝上,不肯让他下去。但是,小孩到底是图新鲜,摸了一副后就不肯再干,跳下去自己玩了。

女人们在客厅聊天,小金政也觉得没劲,就独自站在窗口向外看风景。

突然,他发现花园里有个小孩在踢皮球。也是一个人,没有伙伴。小金政马上奔过去,站在石阶上喊:喂!我们—道白相好吗?”那小孩个头比他高一些,抬头望了一眼说,“来吧。”

小金政手舞足蹈地奔向花园。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机会和他—般大的小朋友玩过呢。两个人踢着皮球,在大花园里你追我赶,玩得很长时间,直到累得走不动了,才坐在草坪上,说起话来。

“你叫什么名字静小金政问。

“我叫建镐。”

你爸爸是谁?。

“我爸爸是蒋介石。你呢?”那小男孩问他。

“我叫金政,我是金诵盘的儿子。不过,大家都喊我叫申弟。”

“这名字真难听。还是叫金政好。”小建镐一本正经地说着,像个小大人。然后他又问,“你会打拳吗?”

“不会。”小金政摇摇头。

“我会打少林拳。”

“你打给我看看好吗?”金政央求说。

“好”

建镐站起身,拉开架子。一抬一式地给金政表演起来,只见他伸拳踢腿,探海飞身,看得金政眼花缭乱,钦羡不已。情不自禁地也跟着动作起来。这时,建镐却一个收式,端正威武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申弟,你的动作不对。出拳要直,要有力量。你看——。”

建镐拉开马步,做了一个出拳动作,让金政跟着学。可是,金政怎么也学不像,,伸出的小拳头,不是朝上就是往下。惹得建镐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衲盯算了,你要学拳。还是让我师傅教你吧。“建镐说。

“你师傅是谁啊?”金政好奇地问。

“我爸爸。”建镐自豪地说,“我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了。先压腿,然后在天井里兜圈子跑步。跑步的时候,两只脚上还要各绑一块铅板呢。你看看,我两条腿结棍吗?”

金政捏捏他的小腿,果然是像栗子肉一样的硬实,而自己的,两条腿,软绵绵的无力。心下更加佩服。

建镐又说,“每天下午午,我还要练拳头。用浸过桐油的草纸,包在石板外面,用拳头猛敲,一直要敲到厚厚的一叠草纸粉碎。”

“建镐,你本事真大。长大了,一定是个大将军。”小金政又说。

“对!,我爸爸说是要我长大后当将军让我哥哥当政治家。”

“你还有哥哥?”小金政羡慕地问。

“哥哥叫建丰,比我大六岁,住在乡下。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两个小朋友正说得来劲,大人们来喊他俩吃饭了。

从此,金政和建镐成了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