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荣辱(孟荀问学丨《荀子·荣辱·第八部分》)

发布:2023-03-01 07:07:44

原文

孝【1】弟【2】原【3】悫【4】,軥【5】录【6】疾【7】力【8】,以敦比【9】其事业【10】,而不敢怠傲【11】,是庶人【12】之所以取【13】暖衣饱食,长生久视【14】,以免于刑戮【15】也。饰邪说【16】,文奸言【17】,为倚事【18】,陶诞【19】突盗【20】,惕悍【21】憍暴【22】,以偷生【23】反侧【24】于乱世之间,是奸人【25】之所以取危辱【26】死刑也。其虑【27】之不深,其择之不谨【28】,其定取舍楛僈【29】,是其所以危也。

注释

【1】孝:孝者效也,是最早期的这个孝的意思。为什么叫效仿,效仿是什么意思,是一种复制,生命的传递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生,传递生命信息传递最原始信息,这个东西就是孝的本意,所以复制就是孝的本意。取复制、父母祖辈的信息之意

【2】弟:弟通“悌”,《说文》:“悌,善兄弟也”。悌:说文善兄弟也。弟爱兄谓之悌。——贾谊《道术》。无礼失序,谓之不弟。--《端悫顺弟,心想事成》学于源头的道就是孝,然后能够一步步不出问题走过去的序列就是悌。--《曲诚万物,自由其志》

【3】原:原是什么,它刚生出来,没有长大,没有那么狂野,没有自己脑补那么多东西,初生的状态。

【4】悫:悫是什么?悫就是心发出来的一层薄薄的贴的很近的紧密的壳这个东西叫悫。《十五周先生讲解转录》

【5】軥:【說文】軛下曲者。【韻會】車軛兩邊叉馬頸者。车轭向下伸展的,套在牲畜颈上的曲木。曲有克己之意:工作虽劳苦,但克己,如軥下之马。取克己劳作之意

【6】录:王先谦集解引卢文弨曰:“《淮南子·主术训》:‘勇力辩慧,捷疾劬录。’正与此‘軥录疾力’语相似。軥录,盖劳身苦体之意。”但又有节,有约束自己之意。

【7】疾:迅速。工作或战斗快速而努力。然后恭敬以先之,忠信以统之,慎谨以行之,端悫以守之,顿穷则从之疾力以申重之。--《荀子-仲尼》太快也许就是成疾生病的原因。数就是太快了。太快不见得是好事。--《仁者不离其实-AI成不了精(下)》取快速之意

【8】力:【說文】筋也。象人筋之形。【增韻】筋,力氣所任也。取用力之意

【9】敦:【康熙字典】敦者,厚相勉也【爾雅·釋詁】敦,勉也。勤勉,专心且刻苦地完成任务敦敦:孜孜不息。

尽力莫如敦笃。——《左传·成公十三年》;比:【說文】密也。二人爲从,反从爲比。相从密切之意。

【10】事:职也。——《说文》引申为职守;政事;事务事,勤也。——《尔雅》业:【說文】業,大板也,所以飾懸鐘鼓。那个挂的钟能支撑的东西就是那个大板,就是业,能承重宽度的基石。

【11】怠:这个怠字,大家看这个台,一个心,他是心如高台,心里面已经架起一台子来了,把自个摆上去了

傲:慢也,倨也。凡视上于面则敖。

【12】①<形>众;多。《察变》:“知动植庶品,率皆递有变迁。”②<名>平民;百姓。《左传•昭公三十二年》:“三后之姓,于今为庶。”③<名>宗法制度与“嫡”相对的旁支。《左传•文公十八年》:“仲为不道,杀适立庶。”

庶人取平民;百姓之意。

【13】取得;获得。《谏太宗十思疏》:“岂取之易守难乎?”取为获得、取得之意。凡事者,天人合发,天予人为,故能取之。

【14】长生久视:意思是耳目不衰,形容健康长寿。

【15】【說文】殺也。【廣韻】戮。又【晉語】殺其生者而戮其死者。【註】陈尸爲戮。刑:法律上处罚罪犯方法的总称。戮:表示处以死刑,特指杀死人后陈尸示众。

【16】饰: 修饰。【廣韻】不正也。邪: 不正也。说:释也。从言,兑。言中有实,所言与所行一致,言足以表行。能以身行之,解心中之疑惑,是能真正做到的明白,故说。

【17】文: 错化也,它是搭配的更加繁复,更加的华美;掩饰,修饰。《论语·子张》:「小人之过也,必文。」

奸: 私也,伪也。姦,私也。——《说文》姦,盗也。——《广雅》姦,伪也。——《广雅》

言: 宣也,宣彼此之意也。言为心气,人声和心任物后信息的二次耦合。

【18】为: 作,造。【11】倚:偏也,側也。僻邪之事。《荀子.荣辱》:"饰邪说,文奸言,为倚事。"王念孙《读书杂志.管子三》引此句,云"'倚'为'邪'也",即僻邪。一说谓怪异之事,见王先谦集解。

【19】陶:謟,隐瞒欺诈。虚妄夸诞。陶﹐通"謟"。诞:易言曰诞,大言。

【20】突:犬从穴中暂出也,猝也。盗:窃货曰盗。看到人家的器皿就会贪婪地流口涎,存心不善。

【21】惕:怵惕也。憂也,懼也。【集韻】性急也。通作旱。悍:勇也,性急也。

【22】憍:心高而曲,心里不平,扭曲。暴:突然迅疾无规则运动的意思。

【23】偷生:苟且求活,占有不属于自己的生机。

【24】反侧:反侧是什么,我们说辗转反侧是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荀子先生文章中有“反侧之民”的说法,反侧是有不安稳的意思,他不守法度,跟环境悖逆,不顺,那他怎么能安稳。

【25】奸:私也、盗也、伪也。

【26】危: 在高而懼也。辱: 失耕時於封疆上僇之也。

【27】虑: 謀思也。思有所圖曰慮【說文】謀思也。从思,虍聲。思有所圖曰慮,慮,猶縷也。深: 深微

【28】【說文】揀選也。择: 揀選也。谨,慎也。——《说文》谨: 慎也,敬也

【29】定: 会意。从宀( mián),从正。“正”亦兼表字音。本义:安定;安稳,安也,靜也,正也

取舍: 采取或舍弃;选择

楛僈:粗疏轻慢。《荀子·荣辱》:“其虑之不深,其择之不谨,其定取舍楛僈,是其所以危也。” 梁启雄 释:“僈与‘慢’通……楛,是说他粗疏;慢,是说他不经心。”

荀子,荣辱(孟荀问学丨《荀子·荣辱·第八部分》)

白话

孝敬长辈,对长幼守礼守序,重本守根,谨慎诚意有节。对自身检束有加,做事专注而快速,尽心尽力,勤勉孜孜不倦于事业而不敢怠惰自傲,这是庶人百姓之所以可以吃饱穿暖,长寿健康,免于刑罚牢狱而应该遵循的;去掩饰不正之说,用华丽辞藻去粉饰奸伪之言,做偏畸不正之事,瞎编夸诞又侵凌盗窃他人,内心惊惧焦躁,而又自大气暴,在乱世中苟且偷生不能安稳,这是奸人之所以把自己置身于危乱屈辱生死刑罚处境中的原因。其计虑得不够深远,抉择得不够谨慎,对取舍决定得粗疏轻慢,是这种人将自己陷入危境之中的原因。

疏证

孝弟原悫,軥录疾力,以敦比其事业,而不敢怠傲,是庶人之所以取暖衣饱食,长生久视,以免于刑戮也。

这一句说的是没有爵位官职的普通百姓是如何取其相应的荣和安利的。

孝弟原悫,軥录疾力。

人间的礼是圣人通过观察天地自然之理所制,是天道在人道的下化,有其对应的自然实质。孝悌在人道上是善事父母,善兄弟,敬顺有礼。其对应的自然实质是复制传递最原始的生命源头也就是道的真实信息,不离于自然真实并且谨守序列,一步步不出问题的走过去。原是刚生出来,还没有长大的状态。悫是谨而发,是向下努力向上长,不得不生长出来的紧贴着心的薄薄的一层壳,它是紧贴真实而不过度发散的。这四个字是表达了守根不离,紧贴真实,有礼有序,致密紧实的状态。

軥是车轭向下伸展的,套在牲畜颈上的曲木。录是如实记录。这两个字都有检束自身和专注不分心的意思。疾力是做事快速,尽心尽力。这四个字是说专注于事不分心,快速且尽力的行动。

以敦比其事业,而不敢怠傲。

敦有勤勉厚实的意思。比有紧密的意思。敦比就是的长期重复的行动,积累而至于厚实紧密。事是职事,放在我们的语境下可以说是人跟环境之间的进行的互动,作为职事的话它是一个长期的行为。业本义是悬挂钟磬的横木大板, 先生说过:“开创的版图,和能挂的钟有一个匹配程度 ,而那个挂的钟能支撑的东西就是那个大板,就是业,能承重有宽度的基石,是来源于开创的版图有多大,德行有多大。悬钟,钟很沉啊,钟你要能撑住,钟是你的国土,业是你整个能撑住国土的基石那个大梁。

你能承多少重,你的德行多厚重,地载万物,你有多大的地有多大的德行养多少民,这其实都是你的德行,这个德行其实是你创的业。”

敦比其事业就是说你要长期地在你所从事的事情上勤勉孜孜不倦的用力,重复,积累。这是一个做事的过程,也是一个修身的过程。因为行动产生气,积累在杯水里就是结构有序而紧实,体现在外面就是所谓的事业成就。

即便是事业有所成就了,还是时时刻刻收束自己,克己以敬,不敢怠傲。太上有言,“夫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敢就是有为先的意思,冲在最前面。不敢就是让,敬的意思,时刻约束自己。怠是心如高台,把心摆的高高的,那么就会轻慢事情。《礼记-曲礼》说凡视上于面则敖,所以傲是眼高过顶,拿鼻孔看人,是一种要高人一等的态度。不敬人不敬事,那么行为就不俭约事情做不好,就是行有招辱的状态。而不敢怠傲就是要避免这种状态。

是庶人之所以取暖衣饱食,长生久视,以免于刑戮也。

所以庶人孝弟原悫是保持杯水的相对纯净,并且以此来跟环境端悫的互动,跟环境的关系是相宜的和谐的,也就是材悫者诚心行义。取为取得招致之意。凡事者,天人互动合发,天予人为,故能取之。他做该做的事情,并不着急,不是为了求利而着急拔苗助长。那么长期这么行义积累的气就是精的足的,他的杯水结构是有序紧密的是实的而不是空心错乱的,就会保生,也就是会荣,外在的表现就是劳而有禄,也就是会有暖衣饱食,而且杯水本身精完气足,就会长生久视,健康长寿,他一直都是克己的勤勉的,就是有止而不过,所以不会有生生之过。而刑是施于已然,是对犯法的惩罚,庶人一直是孝悌端悫,有礼有序的话,就是禁于未然,根本就不会与环境冲突悖逆,不会触犯法律。自然杯水中就不会积累恶气,跟刑戮就不相遇相偶。

饰邪说,文奸言,为倚事,陶诞突盗,惕悍憍暴,以偷生反侧于乱世之间,是奸人之所以取危辱死刑也。

饰邪说。

说是有言中有实,能以身行之,解心中之疑惑,是能真正做到的明白,言足以表行,故说。它是行而知之后的阐释。邪是什么?不正也。正是止于一,就是火候恰到好处,无过之无不及。邪者不正,不知止到了一定程度谓之邪。邪说那就是不能精准的描述事实,不能够实事求是。这可能是修身水平不够心任物能力不足造成的扭曲,也可能是故意要传达错误的信息给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因为他没有要措诸枉而是修饰这邪说,但不管怎样,这都是不诚。

文奸言。

言为心声。是人声跟心任物后信息的二次耦合。奸者,私也伪也。言也是行动的一部分,言就是心意和身行的传导过度。言中无实,必然不诚,然后还要用华丽的辞藻把假话说的漂亮,那么行为也是不够诚的。而言行君子之枢机也,言有招祸,行有招辱。不真实的言行必然会招致环境的反动。

为倚事。

倚是偏斜不正,事是人跟环境的互动。倚事就是不正之事,跟环境不合宜的互动行为。而行动是产生气的。不合宜的行为在杯水中积累的是跟环境不顺的气。就要被环境排斥。

陶诞突盗。

陶诞,陶是隐瞒事实的瞎编欺骗,诞是有一说十的夸大吹牛,荀子先生说易言曰诞。说话比做事不费力气。嘴皮子一张说破大天,但是不要下苦力干活。拈轻怕重。还是不诚。瞎编吹牛为了啥?阴私自利。

突盗,突跟戾都是与犬有关的。突是犬从穴下出。狗在窝里盯着你,趁着你不注意突然蹿出来咬你或者吓你一下子。所以它是窥伺算计你趁你不注意就占你便宜。盗字,上头是涎下头是皿,看着别人的好器物馋的流口水,惦记着要偷回去。荀子先生说窃货曰盗。那突盗是啥,就是盯着别人的好东西,趁别人不注意就要偷去占为己有。

惕悍憍暴。

惕是什么意思,怵也惧也。是心不安稳,小心翼翼,心气一直提着,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要反应过度。惧的左边是竖心,右边是个瞿,是表示小鸟在地上但是时不时就抬头四处看,害怕有什么对它不利。惕的左边是竖心,右边是个易,易就是不安定一直动。

悍,先生在上节课已经讲过,一个心,一个旱,它是亢阳无雨,把你心烤得没点水分像一团干丝似的,一点就着了。这个悍字有性急的意思。我们说悍妇,是不是一般就是脾气特别急,特别冲,特别容易暴怒跟炮仗似的。旱是自然现象,阴阳两气不调和,那会怎么样,七八月之间旱,则苗槁矣,它是害生的。那在人身上,气不调和,着急上火,是不是也是害生的,他的气收不住,就跟暴一样,突然剧烈的无序的就放出去了。

憍先生也讲过了,它是心高而曲。心抬得高高的,然后还不平。那它就像瀑布一样容易泄下来。憍泄者,人之殃也。暴也是讲过了,上头是个日,下头是个恭,日头把恭敬都晒没了。我们说居敬持志,无暴其气。没有了恭敬,就持不住,就暴,气一下子就无序剧烈的奔涌而出。

那奸人为什么饰邪说,文奸言,为倚事,陶诞突盗,惕悍憍暴啊?为什么不敢坦诚而要遮遮掩掩?因为他是阴而不阳,私而不公。他是因为人心惟危,私心欲望重,他要把自己从人群中独立出来,要高于别人。我们说阳施阴受,奸人是不想施与只想接受,要把别人的东西占有为己有,还要能更长久的占有。所以他不坦诚,不实事求是,不敢把真实的心意吐露出来,不敢把杯水晾出来。

以偷生反侧于乱世之间,是奸人之所以取危辱死刑也。

因为他不是先义的,不是要做该做的事跟环境和谐相处从而得到自己应该有的结果,而是先利的,贪婪的从环境中攫取而不是反哺于环境,还没做自己该做的事就着急要结果,还要超过自己应得的结果。

所以他是偷生反侧于乱世之间。我们说偷生是苟且的活着,实际上什么是偷,把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他是把应该属于别人的资源别人的生机占为己有。而天道好还,借的东西是要还的,偷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更是要还的。反侧是什么,我们说辗转反侧是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荀子先生文章中有“反侧之民”的说法,反侧是有不安稳的意思,他不守法度,跟环境悖逆不顺,那他怎么能安稳。而奸人这样的杯水结构这样的言行积累的都是跟环境不顺的恶气,所以他相偶相遇的环境也好不了,他只能在乱世,像我们说的薄薄之地,苟活。因为他跟好的环境不遇,他杯水中没有能跟好环境相偶的气,好的环境中也没有他的生存空间。

先生在《消灾免祸,怨气分散》中说,为人处事,不端不悫,不顺不弟,自然不诚,外界和自己的真实通道的扭曲必然会在各种问题上产生错位扭曲,身心错置,七情乱作,那么必生怨气也。而怨气的出现,必然会反过来加强邪秽在身的程度。不及时调整消弭分散,就成了负反馈,必然会往不好的大坑里掉。

因为奸人他自私自利自大,要高人一等,所以他是自己把自己放在一个高的危的地方了。他不行义,他的气跟环境悖逆冲突,该他做的事不去做、懒得做,没有尽到应尽之职责,那他就是招祸招辱,就是不祥。更严重一点,德尽则死,他不做一点对别人有用的事反而是危害别人危害环境,那他就是取死。为了自己活得更好,最终把自己害死了。

庶人和奸人的表现是不是与《修身》篇中这段有很强的对应关系:

端悫顺弟,则可谓善少者矣;加好学逊敏焉,则有钧无上,可以为君子者矣。偷儒惮事,无廉耻而嗜乎饮食,则可谓恶少者矣;加愓悍而不顺,险贼而不弟焉,则可谓不详少者矣,虽陷刑戮可也。

其虑之不深,其择之不谨,其定取舍楛僈,是其所以危也。

虑是什么,是心的功能,心,任物者也。我们说心有储存排序处理信息并且控制身体行为的功能。奸人首先他不诚,不实事求是,他认识自然的通道是扭曲的。然后他又自私而不行义,着急求利自大空心,那他的杯水结构就没有致密有序的条理,他的任物的心的功能就是错乱的,就没法积累广大真实的自然信息,在此基础上他的思虑怎么能符合自然真实怎么能通顺怎么得到想要的结果呢。

择这个字,左边是提手,右边那个上头是个横目,他是要眼睛仔细的察看,然后用手来拣选。谨是敬也,是贴近真实不离。右边的堇字是黄土的意思,黄土是粘的。而且这个字读紧,跟紧习的紧一样。就是有这个意思。那奸人他自私自利自大,不仁不义不端悫,他没有义没法裁断相宜,他自然做不出合宜的选择。

定者,正也静也,跟乱跟动是反的。奸人他不诚,没有仁义,又自私求利,他既没法正也没法静,他倒是乱的动的。所以他所谓的定取舍必然是粗疏轻慢的不符合礼义必然得不了好的结果。楛僈是粗疏轻慢,不合礼义。所以他是危的。这是先利后义或者无义的必然结果。

《不苟》篇中这段就说了人因为欲望利益所蔽而做不出合宜的取舍:

欲恶取舍之权:见其可欲也,则必前后虑其可恶也者;见其可利也,则必前后 虑其可害也者,而兼权之,孰计之,然后定其欲恶取舍。如是则常不失陷矣。凡人 之患,偏伤之也。见其可欲也,则不虑其可恶也者;见其可利也,则不虑其可害也 者。是以动则必陷,为则必辱,是偏伤之患也。